小陈小陈🤓心想事成

十二大战续③第二章第一话

玄清法师也许会后悔,那年下山的无心一瞥。草丛中的白绒布被血浸透,鲜红淋漓,隐约包裹出幼儿轮廓,玄清原以为其中会是一具死婴。

  “还活着!”真是意外之喜,玄清赶忙擦去婴儿脸上的血污。安睡的女婴两颊红晕,呼吸自然平稳,血迹另有源头。法师四下张望,看不见父母的身影。

  婴儿察觉异动,惺忪睁眼,彼时清风徐过,撩动溪水。岸上有梨花树,亦迎风簌簌,解落芳菲一地。

  对于玄清,他笃信相逢是缘,风动是缘,花落亦是缘。

  “就叫你 梨花 吧。”


第二章  飞过月海的晨昏线  第一话


  便利店卷起飓风,灯管首先被击破,舞台骤然沉入黑色。飞舞的渣滓炫耀着侵略性的力量。玻璃门被粉碎,气流疯狂地向外逃窜,残渣铺在夜幕下的柏油路面。空气沉寂下来,虚脱的路灯照着一地狼藉,只剩下超市的警报音嘶哑地啸叫。

  “我是亥之战士,我的能力是...”梨花君俏皮一笑,“驾驭空气 。”

  “好厉害。”稚名贞的耳朵还是很痛,充血的感觉像是被人用棒槌猛击耳膜。

  “风刃,风盾,汽化,升华,增减气压,对于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。如果只是造成伤口,我还是能做到的。”

  幸迟冷笑道:“这种级别的力量,真是看不出来呢。”

  梨花君俨然一副得意的神色:“也没有啦,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呢。”

  稚名提出了现实的疑虑:“但是要怎么让毒液进入御霄的身体呢?”

  “消防喷头。”幸迟言简意赅地说明战略,“我可以在消防水池里下毒。御霄不会想到躲避的。关键是如何触发装置。”

  “足够了,”梨花君收拢起袖扇,从入口的货架上拿下一本城市地图:“我会与御霄在这里,5区的大厦决斗。稚名酱,就拜托你去把御霄引诱到这里来喽。”说着给了稚名一个wink。

  稚名挑眉:“嗯..好吧。”她又看了一眼亥在地图指出的位置,“距离他们的位置不算太远。”不过多少还是有点紧张,她长呼一口气。

  “拜托了。”卡理理在一旁喏喏地说,稚名回应了她一个苦笑。

  “至于卡理理酱,”梨花说着回头,与卡理理相视一笑,卡理理抬头的笑容有些怯弱,不过里面依旧有着强烈的仰慕与信任,“卡理理会与我一起行动,我会保护她的安全。”

  “没问题吗?”幸迟靠在便利店的阴影角。背后是白色的墙砖,残余着刚刚冲击出的裂纹。“到这种地步了还要有所保留。我觉得这个计划还完全谈不上成熟。”

  梨花听懂了幸迟的潜台词,扭头直视她的眼睛:“我如果没有能在关键时刻触发消防喷头的把握,我会第一个死在御霄的刀下。”

  幸迟沉默了片刻,咀嚼着梨花的言语。

  “了解了。”她答道。

  “那么和平同盟的各位,”梨花君的语气总是这样热情洋溢,像世外的绝响。让人忍不住端详她的笑容,理解她的眼神,窥探她的心。稚名就这样想着,看着她。灯光从遥远的空间打过来,照不清晰她的脸。只能听见她的声音,重复,像罂粟。


  “去开启这场属于我们的游戏吧。”


  梨花君的童年是在寺庙里度过的,她喜欢追逐田野里的白粉蝶,对着山谷大声唱歌,在庭院的青石板上没来由的乱跑,她有时会撞到他的师兄,一屁股仰倒在地上。

  “疼吗?”师兄赶忙扶起她。

  当然不疼,梨花很快乐,她坐着咯咯地笑。

  无忧无虑的年纪过去,梨花渐渐发现她和她的师兄不一样。在一个降霜的早晨,玄清法师帮她洗头。他的手法很温柔,梨花乖乖地低着头,感受师傅的手从丝缕间穿过。

  “为什么你和师兄们都没有头发呢。”

  “因为我们不需要啊。”

  “那我也可以没有头发吗?”

  梨花听出了玄清法师言语里的笑意,“现在的你还不行,等到缘分到了,我可以为你剃度。”

  “缘分是什么啊?”

  梨花君歪头等一个回答,法师的手不紧不慢,把头发散开又收拢,再轻轻地拧成一股绳,水从指缝间淌下来。

  “缘分啊,就是让我与梨花君相遇的东西。”

  “那我明白了,”梨花把湿漉漉的头发掀到身后,“缘分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东西。”

  梨花君喜欢这个解释,喜欢到让她在庭院里跑了起来。

  “别跑啊,还没擦呢!”

  

  是缘吗?

  是缘让她成为亥之战士?

  是缘让她来到这个杀戮之地?

  如果可以,梨花很想再问一次。


  只要玄清法师下山,就会把梨花君带着。买东西的时候,也会有人问起孩子的身世。

  “如果她的父母应该出现,就会有那一天的,”法师总是这样说,“我相信上苍自有它的安排。”

  梨花君不知道怎么和镇子里的孩子们一起玩,只敢远远地看着他们在市集外的马路上围着一个皮球你追我赶。

  “喂,那边的。”说话的毛头小子似乎是孩子王,“要一起玩吗?”

  梨花君咬着衣领,不敢看他,也不想走,只是静静地看着地面上的砂石。

  “你也太不懂礼貌了,”男孩有些恼火,往梨花的方向走去“你的爸爸妈妈没教过你吗?”

  梨花抬起头,男孩看到了她的眸子,如春水一般粼粼。那些装酷耍帅的狠话,男孩也说不出口了。

  “爸爸妈妈是什么?”梨花问。

  男孩和伙伴们面面相觑。

  “这你都你不知道?”

  梨花摇头。

  男孩挠头想了一会儿,然后他清了清喉咙,模仿学校里语文老师的语气说:“所谓爸爸妈妈啊...就是你身边照顾你的两个大人,男人就是爸爸,女人就是妈妈。”

  男孩拿腔拿调地说完后,想看梨花君的反应,梨花低着头沉默。

  “你有爸爸妈妈吗?”

  梨花还是咬着嘴唇不回答。

  男孩的语气柔和了:“要一起玩吗?”

  梨花接过男孩递来的球。“这可是我生日时候,哥哥买给我的。”男孩得意地炫耀,“就是有点没气了,拍不高了。”

  梨花盯着皮球的轮廓,她其实喜欢跑,喜欢这个有些自大的毛头男孩,也喜欢这个特别的玩具。她希望这个皮球能充满气,拍一下就能飞到月亮上。

  “皮球鼓起来了。”男孩的小伙伴们欢呼起来。

  男孩惊讶极了:“你是魔法师吗?"

  梨花很满足这种感觉,以至于没有察觉到皮球已经膨胀过头了。直到皮球就这样炸开。打在毫无防备的伙伴们脸上。

  他们的鼻子与头皮开始流血,孩子们的尖叫着散开。梨花也受伤了,但比肉体的疼痛更强烈的是惶惑与恐惧。市集上的大人们把哭喊的孩子们抱走,有人看到了梨花施法的过程,流言开始在镇子里传播。

  那是玄清法师最后一次带梨花君下山,自那以后,梨花的魔法也渐渐稀疏直到失去。但总有奇怪的人上山来,他们在梨花眼里是“大吼大叫的臭大人”。再后来,玄清法师总不让梨花出寺庙。一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,直到夜半才回来。

  梨花就躺在床上静静地等。无聊就抱着被子,看窗框里的月亮一点点西斜。害怕点上烛火,枕着油蜡的声响自言自语。眨两下眼睛,就睡着了。

  

  通往五区的隧道漆黑漫长,走出隧道的一瞬间,月光倾泻,柔和如瀑。“月色如旧啊。”梨花从很早便不害怕黑暗,她害怕的是过往。譬如此刻这般完满的圆月,梨花是不愿细看的。

  “…朋友…”她听到喑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,在病榻上讨水喝般的呼告着。混浊,邪恶,令人不适。

  梨花转过头,隧道深处一点红色的目光隐约闪现,但她依旧用她温和如风的声音招呼着:“哈喽哈,是幸子酱吗?”

  如鬼火一般的视线让卡理理有些退怯,但她依旧想留下来:“那个…我是魔法少女,我是不会害怕的。”

  梨花拍了拍卡理理:“卡理理酱先去找我们的伙伴们汇合吧。我和幸子有一些不能不说的悄悄话哦。”

  “能在这里遇到幸子真是巧呀。”看着卡理理向着大厦的方向跑远了,梨花旋转着身体,面向幽暗的洞穴,“我呀,有好多问题想问幸子呢。”

  “兔是专属于主办方的徽记,听说卯之战士是间接隶属于主办方的战士,那裁决者薇尔玛你认识吗?”

  长久的沉默,刀刃撞击地面,清脆的一击在隧道里渲染上回音。

  “薇尔玛和我呀可是老熟人了,她当年还来我们寺庙找过我呢,第一次来的时候被我的师傅三下五除二打跑了。我从前还以为他是个只会诵经的老古板,想不到真有些法力在身上呢…”

  黑色里的人影依旧是站着不说话。

  “好无趣…”梨花吐了吐舌头,“还以为能套到些什么呢…好无聊。”

  “但是啊”梨花君转向另一侧的监视器,送给它一个危险的笑容“薇尔玛酱,我知道你在看啦,你要记得,你可是一直是我此行最期待的目标呐,请洗干净脖子安心等待吧。”

  幸子并不理会:“…朋友…你们都会成为我的朋友的…”隧道回响着痴人的呓语。


  法师这天出发的很早,梨花在院子里踩树叶玩,听到有人敲门。

  梨花不敢应,怕是那些闹事的大人,溜到门边静静地听。

  “是我。”门外的声音熟悉又稚嫩。

  梨花君不敢放门闩,攀着院门中间的一道小缝看出去,是那几个镇子里的孩子。

  “你们来做什么?”

  “喊你出来玩,”为首的大孩子说,“我们不是朋友吗?”

  梨花知道什么是朋友,法师告诉他,朋友是很可靠很重要的人。但她还没见过这样的人。她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,感觉很奇妙。

  “你知道朋友是什么吗?”男孩看她还是不开门,以为她听不懂。

  梨花咀嚼着“朋友“这两个字的分量,那种感触很微妙。梨花不是害怕孤独的人,她有师兄,有玄清法师。一个人在银杏树下坐一个下午也不会寂寞。可当她听到这两个字出自这个门外人之口时,她突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可怜了,她拉开了门闩,是伙伴们的笑脸,那个熟悉的男孩脸上的疤还没消,一把拉住她,“你跟我来。”

  梨花被簇拥着地向山下跑,风在她橘调的头发里乱钻。她想到热闹的集市,皮球游戏,她轻快地跳跃,脚步落在迂回的山路上,偶尔踩到草泥上会一个踉跄,但拉住她的手很有力,会让自己再次找到奔跑的节奏。


  “对我而言真是遥远的词汇呢。”安静的夜晚,梨花的声音格外清晰,“你想要交朋友吗?”

  隧道里的人影有些触动,歪着脑袋安静的听。

  梨花的口气真挚而怜悯: “忧城君呐,你如果愿意加入我们,幸迟,稚名,卡理理和我,都会愿意做你的朋友的。”

  梨花指向远处一座黑色的建筑,夜色下的轮廓如同墓碑,顶端闪烁着人不寒而栗的红光。:“我们会在那里等你,你愿意参加我们和平同盟的聚会吗?”

  “朋友…”忧城依旧是梦呓一般的言语。

  “不要害羞嘛...”梨花俏皮地笑着,继续她热情的邀请,“御霄姐姐也会来哦。想见她的话,这可是个好机会。还有还有,你喝过梨花泡的咖啡吗?很好喝的,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来尝试一次...”

  “卯之战士,忧城幸子!”一道窄窄的刀光随话语呼啸而出,在月光下闪成一只白燕。

  一抹红扇随机飞旋展开“亥之战士,梨花君!”另一个声音没有片刻犹豫。


  男孩在榕树下的一座枯井边停下了脚步,灰白色的井口密生着青苔,梨花向里探了一眼,不算深,但井底依旧泥泞潮湿,幽暗难辨。

  “你想和我们一起玩吗?”

  梨花点点头。

  “我们的皮球掉下去了,你帮我们捡上来。我们就和你一起玩。”男孩宣判似的说。

  梨花喜欢玩皮球,但她不知道怎么拿。她不敢同意,也不想拒绝。

  “你不信吗,你不信可以问问他们。”男孩环顾四周,几个年龄小的低着头胡乱地应着。

  “我信…我信…”梨花急忙答应下来,她往井下看,努力想看出点皮球的轮廓,可漆黑一片,只有腐烂的泥臭,翻腾上来令人作呕。

  突然背后一记重脚,梨花骤然跌落枯井,下坠中想攀扯住什么,不过扯下了几段杂草。脊背抢地,所幸井底淤泥湿软,不过痛苦一时。不幸的是梨花抬头向上望去,四周苔藓湿滑,井口的天光遥远刺眼。

  而最难忘的,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在井边恶毒的诅咒:“你弄坏我的皮球,是我们镇子里的妖怪,今天我们几个就要为民除害。”

  说着孩子们把那些随身携带的玩意儿砸向井里,梨花起初还以为那是大家的玩具。东西砸在头上很痛,她也不敢辩驳,只一个劲的哭。孩子们把东西砸完就跑了。梨花在井底,手上,衣服上,脸上都是泥。她向上攀爬无奈井壁湿滑,她放弃了。便从嚎啕,尖叫,到嘶哑的啜泣。天色从亮白到橘红到墨蓝。圆圆的井口里勾出一棵榕树蜿蜒的枝干。荡下无数随风飘摇的叶影,如同寒风中的吊死鬼。

  她逐渐哭不动了,她已经口感舌燥,几近昏厥。她挣扎了几下,好调整身姿再看一眼井外的天空。那有一轮令人生恨的满月:如此完满,皎洁地照耀每一户人家,传递着那些美丽的传说,幸福的愿景。原来团圆之月也会照耀无家可归之人,像是神明刻薄的讽刺。


  那就是她关于那一晚最后剩下的记忆。当她醒来时,发现自己倒在杂草丛生的河床边,眼前是潺潺而过的溪流,和一双鲜血淋漓的手掌。手指伤痕累累,因为疼痛微微颤抖,指甲已经剥离开裂。手已经无法施力,略一开合便是撕心裂肺的剧痛。

  梨花忍痛挣命转向另一侧,眼前是更令人窒息的景色——坍圮的房屋,消失的屋顶,倒伏的树木,哭喊的妇女,凌乱的尸骸,城镇一片狼藉,如同龙卷风卷席过的世界。

  那个时候的梨花还不知道,这一切皆是她所为。


  钢刀迫近梨花的一瞬间,瞬间爆发的气压将雪刃逼开插入一侧的墙面。隧道中的杀手持另一把钢刀破影而出。挥动的瞬间,梨花一个空翻落在入墙三分的刀壁之上,因为空气的托举,她的行动轻盈自如。

  但梨花依旧感受到了这一击中的蛮力与杀气。还有要事在身,她不宜恋战。

  梨花望着幸子漆黑双眼中,猩红色的眸子,寒意袭上心头:“我们关于朋友这件事似乎有颇多误会。不如下次再聚?”

  忧城幸子没有回答,她用意念回抽墙壁的钢刀。沉默地望着梨花的背影消失在街角。


  寺庙外集满了流离失所的人民,梨花被锁在房间里。镇子里死伤了一半的人,都来找玄清讨要说法。梨花听着门外的人谈论死者,谈论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。咒骂声,打杂声都让她羞愧不已。她很困惑,她觉得一些都如同做梦一样。她抱紧了自己,她好像在睡一觉,睡一觉把一切都忘了,世界还如同从前一样。

  这天的夜晚来的格外迟。寺里从前的人们,有的在灾祸中受伤,有的对玄清法师失望选择离开。在是个尤其安静的晚上,玄清提了一盏灯进屋。惊醒了睡倒在地板上的梨花。

  “梨花啊,”玄清放下灯盏,把梨花抱到床上,“眨眼你都这么大了。”

  “你十二岁了,有些话我常常想告诉你,却也总想着晚一些,再晚一些。”

  梨花觉得自己犯了错,把枕头盖住脸偷偷听。

  “异能家从前是我们这里的大家族,12年前,异能家中那起灭门惨案,当年长女参加十二大战从此未归,次女怀孕却下落不明,多有传闻是次女失心疯发作行凶…我早该想到的…你就是当年异能次女之子,如今异能家族仅存的能力者。”

  “自你年幼时期,你就展示出惊人的驾驭空气的能力。我始终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,我用毕生法术控制你的能力成长。可如今……”

  梨花坐起来打断他,脸上满是泪痕: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以后不会这样了,师傅你相信我!”

  “上次薇尔玛来了寺里之后,我们又见过许多次。她说过,释放你或许比拘束你要更好,这些说辞我从前是不愿意相信的。”

  “只是…”玄清的声音有些哽咽“只是如今这些…绝不会是我想坚持的正义。”

  “去参加十二大战吧。胜利以后,许下忘记这一切的愿望去开始重新生活。”

  梨花惊恐地摇头:“不,我不要,我不想去……”

  “十二大战或许是更适合你的宿命,这是你无法逃脱的命轮。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。”

  “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,求你把我留下来!”

  “梨花…”

  “你也要抛弃我吗?和我的母亲一样抛弃我吗?和镇子上的那些人一样抛弃我吗?我不要,我不要,我不要…”

  玄清从袖中掏出一把红扇:“如果要参加,我的私心是你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。所以我要解放你全部的力量,我要你尽全力去胜利。”

  梨花声泪俱下:“难道这种选择就是正义了吗?我不能接受!这种胜利不也要践踏其余十一人的尸体才能得到吗?”

  玄清微微颔首:“是啊,我也不能接受。我已进退维谷,自我了断也算不上惩罚,我配不上你一句师傅,唯有一死逃避在人间的罪孽,我不过也是一只自私的蜉蝣罢了。”

  玄清法师闭上眼,口中呢喃古老的咒语,努力集中神志,才能勉强无视梨花的祈求与哭嚎。

  旋转的法阵在梨花的膝下展开。她的眼泪被温热的光芒蒸发成金色的沙。她感受到遗失的力量游走于她的身体,缓慢克制的萌发。这是玄清最后的温柔。如同沉溺入海一般溶解了意识和理智,直到光芒暗淡。

  过去的画面冲撞着玄清的思绪的锁,“回忆是毒药。”他没有去看脱变后的梨花。那个已经被恨意淹没的孩子。

  再度苏醒的梨花夺过袖扇,在玄清的脖颈留下干净利落的一道。血瀑怒涌,眼泪倒流,红雨沾染了梨花等待法师夜归的窗台,飞溅过玄清亲手为梨花缝制的蚊帐 ,坠落在从前一起睡过的床榻上。  


  红色是最好的颜色,因为血过不留痕。


  天亮了,薇尔玛在门外等她。

评论

热度(12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